1、另一个
2、战斗的
3、鲁迅先生的名言警句
4、不能革新的人种,也不能保古的。
5、写什么是一个问题,怎么写又是一个问题。
6、文艺是国民精神所发的火光,同时也是引导国民精神的前途的灯火。
7、我们看历史,能够据过去以推知未来,看一个人的已往的经历,也有二样的效用。
8、英美的作品我少看,也不大喜欢。——《致江绍原/1927年11月20日》,《全集11》
9、发思古之幽情,往往为了现在。——《又是莎士比亚》,《花边文学》,《全集5》
10、一道浊流,固然不如一杯清水的干净而澄明,但蒸溜了浊流的一部分,却就有许多杯净水在。
11、对于为了远大的目的,并非因个人之利而攻击我者,无论用怎样的方法,我全都没齿无怨言。
12、土匪气很好,何必克服它,但乱撞是不行的。——《致萧军/1935年9月旧》,《全集13》 (
13、教育界正如文学界,漆黑一团,无赖当路,…一《书信》(一九三五年七月十七日)。《鲁迅书简》
14、公正的世评使人谦逊,而不公正或流言式的世评,则使人傲慢或冷嘲,否则,他一定要愤死或被逼死的。
15、这拉纤或把舵的好方法,虽然也可以口谈,但大抵得益于实验,无论怎么看风看水,目的只是一个:向前。
16、我对于名声,地位,什么都不要,……《两地书》(一九二七年二月十一日)。《鲁迅全集》第九卷
17、比较是医治受骗的好方子。《且介亭杂文*随便翻翻》(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18、不远总有一个大时代要到来。《三闲集.醉眼中的朦胧》(一九二八年二月二十三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19、要除去制造并赏玩别人苦痛的昏迷和强暴。《坟*我之节烈观》(一九一八年七月)。《鲁迅全集》第一卷
20、活着而想称烈士,究竟是不容易的。《而已集*略谈香港》(一九二七年七月十一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21、我们中国的最伟大最永久,而且最普遍的艺术也就是男人扮女人。——《论照相之类),《坟》.《全集1》
22、…《语丝》是又有爱登碰壁人物的牢骚的习气的,…一一《我和(语丝)的始终》,《三闲集》,《全集4》
23、中国人又很有些喜欢奇形怪状,鬼鬼祟祟的脾气,……——《捣鬼心传》,《南腔北调集》,《全集4》
24、近几时我想看看古书,再来做点什么书,把那些坏种的祖坟刨一下。《书信》(一九三五年一月四日)。《鲁迅书简》
25、愿中国青年都只是向上走,不必理会这冷笑和暗箭。《热风*随感录四十一》(一九一九年)。《鲁迅全集》第一卷
26、……我觉得古人写在书上的可恶思想,我的心里也常有……一一《写在(坟)后面》,《坟》,《全集1》
27、希望刻苦的批评家来做剜烂苹果的工作,这正如拾荒一样,是很辛苦的,但也必要,而且大家有益的。《准风月谈*
28、用玩笑来应付敌人,自然也是一种好战法,但触着之处,须是对手的致命伤,否则,玩笑终不过是一种单单的玩笑而已。
29、退步须两面退,倘我退一步而他进一步,就只好拔出拳头来。《书信》(一九二六年十二月五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30、古人说,不读书便成愚人,那自然也不正确的。然而世界却正由愚人造成,聪明人决不能支持世界,尤其是中国的聪明人。
31、所谓名家,大抵徒有其名,实则空洞,其作品且不及无名小卒,……《书信》(一九三四年五月六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32、读书人常常看轻别人,以为较新,较难的字句,自己能懂,大众却不能懂,所以为大众计是必须彻底扫荡的:说话作文,越俗,就越好。
33、人往往憎和尚,憎尼姑,憎回教徒,憎耶教徒,而不憎道士。懂得此理者,懂得中国大半。——《小杂感》,《而已集》,《全集3》
34、防被欺。自称盗贼的无须防,得其反倒是好人;自称正人君子的必须防,得其反则是盗贼。——《小杂感》,《而已集》,《全集3》
35、无聊的打诨,是非徒无益,而且有害的。《且介亭杂文末鳊*因太炎先生而想起的二三事》(一九三六年十月十七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36、《甲寅》第一次出版时,我想,大约章士钊还不过熟读了几十篇唐宋八大家文,所以模仿吞剥,看去还近于清通。至于这一回,却大大地退步了,
37、他们(指青少年一代——一编者)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呐喊*故乡》(一九二一年一月)。《鲁迅全集》第一卷
38、个人的生命是可宝贵的,但一代的真理更可宝贵,生命牺牲了而真理昭然于天下’这死是值得的,就是不可以太打浑了水,把人家弄得不明不白。
39、每一新制度,新学术,新名词,传叭中国,便如落在黑色染缸,立刻乌黑一团,化为济私助焰之具,科学,亦不过其一而已。此弊不去,中国是无药可救的。
40、留情面是中国文人最大的毛病。他以为自己笔下留情,将来失败了,敌人也会留情面。殊不知那时他是决不留情面的。做几句不痛不痒的文章,还是不做好。
41、教书一久,即与一般社会睽离,无论怎样热心,做起事来总要失败。假如一定要做,就得存学者的良心,有市侩的手段,但这类人才*39;怕教员中间是未必会有的。
42、《新月》忽而大起劲,这是将代《现代评论》而起,为政府作诤友,因为现代》曾为老段诤友,不能再露面也。——《致章廷谦/1929年8月17日》,《全集11》
43、面子,……是中国精神的纲领,只要抓住这个,就像二十四年前的拔住了辫子一样,全身都跟着走动了。——《说面子》,《且介亭杂文》,《全集6》
44、现在的许多论客,多说我会发脾气,其实我觉得自己倒是从来没有因为—点小事情,就成友或成仇的人。我还不少几十年的老朋友,要点就在彼此略小节而取其大。
45、什么是路?就是从没路的地方践踏出来的,从只有荆棘的地方开辟出来的。以前早有路了,以后也该永远有路。——《随感录六十六生命的路》,《热风》,《全集1》
46、将革命使一般人理解为非常可怕的事,摆着一种极左倾的凶恶的面貌,好似革命一到,一切非革命者就都得死,令人对革命只抱着恐怖。其实革命是并非教人死而是教人活的。
47、记得韩非子曾经教人以竞马的要妙,其一是不耻最后。即使慢,驰而不息,纵令落后,纵令失败,但一定可以达到他所向的目标。——《补白》,《华盖集》,《全集3》
48、谣言家是极无耻而且巧妙的,一到事实证明了他的话是撒谎时,他就躲下,另外又来一批。《南腔北调集*我们不再受骗了》(一九三二年五月六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49、《新潮》每本里面有一二篇纯粹科学文,也是好的。但我的意见,最好是无论如何总要对于中国的老病刺他几针,…-《书信》(一九一九年四月十六日)。《鲁迅全集》第九卷
50、必先使外国的新兴文学在中国脱离符咒气味,而跟着的中国文学才有新兴的希望——如此而已。——《(现代新兴文学的诸问题)小引》,《译文序跋集》,《全集10》
51、既有空地,便会生长荆棘或雀麦。最要紧的是有人来处理,或者培植,或者删除,……这就是批评。《花边文学*再论重议》(一九三四年七月三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52、假使世界上真有天才,那么,漫骂的批评,于他是有损的,能骂退他的作品,使他不成其为作家。然而所谓漫骂的批评,于庸才是有益的,能保持其为作家,不过据说是吓退了他的作品。
53、至于将来,自有后起的人们,决不是现在的人即将来所谓古人的世界,如果还是现在的世界,中国就会完!《华盖集续编*有趣的消息》(一九二六年一月十四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54、乾隆朝的纂修四库全书,是许多人颂为一代之盛业的,但他们却不但捣乱了古书的格式,还修改了古人的文章;不但藏之内廷,还颁之文风较盛之处,使天下士子阅读,永不会觉得我们中国的
55、外国用火药制造子弹御敌,中国却用它做爆竹敬神;外国用罗盘针航海,中国却用它看风水;外国用雅片医病,中国却拿来当饭吃。同是一种东西,而中夕卜用法之不同有如此,盖不但电气而已。
56、中国经了许多战士的精神和血肉的培养,却的确长出了一点先前所没有的幸福的花果来,也还有逐渐生长的希望。《而已集*黄花节的杂感》(一九二七年三月二十四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57、人们因为社交的要求,聚在一处,又因为各有可厌的许多性质和难堪的缺陷,再使他们分离。他们最后所发见的距离,——使他们得以聚在—处的中庸的距离,就是礼让和‘上流的风习。
58、文坛上的丑事,这两年来真也揭发得不少了:剪贴,瞎抄,贩卖,假冒。……欺世盗名者有之,盗卖名次欺世者又有之,世事也真是五花八门。然而受损失的却只有读者。《花边文学*大
59、叭儿狗如可宽容,别的狗也大可不必打了,因为它们虽然非常势利,但究竟还有些像狼,带着野性,不至于如此骑墙。《坟*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鲁迅全集》第一卷
60、中国的劳苦大众虽然并不识字,但特权阶级还嫌他们太聪明了,正竭力的弄麻木他们的思索机关呢,例如用飞机掷下**去,用机关枪送过子弹去,用刀斧将他们的颈子砍断,就都是的。《且介亭杂文*
61、使所读的书活起来读死书会变成书呆子,甚至于成为书厨,……读死书是害己,一开口就害人,但不读书也并不见得好。《花边文学*读几本书》(一九三四年五月十四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62、假使一个人还有是非之心,倒不如直说的好;否则,虽然吞吞吐吐,明眼人也会看出他暗中偏袒那一方,所表白的不过是自己的阴险和卑劣。《华盖集*并非闲话》(一九二五年五月三十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63、总之,给我的印象是很好的:诚实,谦和,不多说话。《新青年》的同人中,虽然也很有喜欢明争暗斗,扶植自己势力的人,但他一直到后来,绝对的不是。——《(守常全集)题记》,《南腔北调集》,《全集4》
64、至于中国的所谓手段,由我看来,有是也应该说有的,但决非以夷制夷,倒是想以夷制华。然而夷文那有这么愚笨呢,却先来一套以华制华给你看。《伪自由书.以夷制夷》(一九三三年四月十七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65、如果貌似讽刺的作品,而毫无善意,也毫无热情,只使读者觉得一切世事,一无足取,也一无可为,那就并非讽刺了,这便是所谓冷嘲。《且介亭杂文二集*什么是讽刺?》(一九三五年五月三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66、我看现在青年的常在问人该读什么书,就是要看一看真金,免得受硫化铜的欺骗。而且一识得真金,一面也就真的识得了硫化铜,一举两得了。《且介亭杂文*随便翻翻》(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67、儒士和方士,是中国特产的名物。方士的最高理想是仙道,儒士的便是王道。但可惜的是这两件在中国终于都没有。据长久的历史上的事实所证明,则倘说先前曾有真的王道者,是妄言,说现在还有者,是新药。——《
68、其实革命是并不稀奇的,惟其有了它,社会才会改革,人类才会进步,能从原虫到人类,从野蛮到文明,就因为没有一刻不在革命。《而已集*革命时代的文学》(一九二七年四月八日在黄埔军学校讲)。《鲁迅全集》第三卷
69、新的木刻是刚健,分明,是新的青年的艺术,是好的大众的艺术。这些作品,当然只不过一点萌芽,然而要有茂林嘉卉,却非先有这萌芽不可。《集外集拾遗.(无名木刻集)序》(一九三四年三月十四日)。《鲁迅全集》第七卷
70、先前也曾屡次声明,就是偏要使所谓正人君子也者之流多不舒服几天,所以自己便特地留几片铁甲在身上,站着,给他们的世界上多有一点缺陷,到我自己厌倦了,要脱掉了的时候为止。一一《写在(坟)后面》,《坟》,《全集1》
71、到民众中去进行文化改革有志于改革者倘不深知民众的心,设法利导,改进,则无论怎样的高文宏议,浪漫古典,都和他们无干,仅止于几个人在书房中互相叹赏,得些自己满足。《二心集,习惯与改革》(一九三。年)。《鲁迅全集》第四卷
72、假使国里可以毫不改动那些权力者的老样,或者还要阔,他们是一定赞成的。然而后来的情形证明了没有上帝那样的可以通融办理,于是才下了剿灭的决心。《且介亭杂文*中国文坛上的鬼魅》(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73、我又不能做四平八稳,今天天气,哈哈哈到一万多字的文章,而且真也和群官的意见不能相同,那时想来就必要发生纠葛。我是不善于照他们的意见,改正文章,或另作一篇的,……《书信》(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鲁迅全集)第十卷
74、望他们(指那些方向错误和软弱无力的批评家——编者)于解剖裁判别人的作品之前,先将自己的精神来解剖裁判一回,看本身有无浅薄卑劣荒谬之处,……《热风*对于批评家的希望》(一九二三年十一月九日)。《鲁迅全集》第一卷
75、幼稚对于老成,有如孩子对于老人,决没有什么耻辱:作品也一样,起初幼稚,不算耻辱的。因为倘不遭了戕贼,他就会生长,成熟,老成;独有老衰和腐败,倒是无药可救的事!《坟*未有天才之前》(一九二四年一月十七日)。《鲁迅全集》第一卷
76、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且介亭杂文》,《全集6》
77、我深恶先前的称小说为闲书,而且将为艺术而艺术,看作不过是消闲的新式的别号。所以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中,意思是在揭出痛苦,引起疗救的注意。《南腔北调集*我怎么做起小说来》(一九三三年三月五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78、有的说:如果都用白话文,人们便不能看古书,中国的文化就灭亡了。其实呢,现在的人们大可以不必看古书,即使古书里真有好东西,也可以用白话来译出的,用不着那么心惊胆战。《三闲集*无声的中国》(一九二七年二月十六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79、我自信并无故意的曲译(进步的文艺),打着我所不佩服的批评家的伤处了的时候我就一笑,打着我的伤处了的时候我就忍疼,却决不肯有所增减,这也是始终硬译的一个原因。《二心集.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一九三。年一月二十四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80、以资产为文明的祖宗,指穷人为劣败的渣滓,只要一瞥,就知道这是资产家的斗争的武器,——不,文章了。无产文学理论家以主张全人类超阶级的文学理论为帮助有产阶级的东西。《二心集.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一九三。年一月二十四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81、孙行者神通广大,不单会变乌兽虫鱼,也会变庙宇,眼睛变窗户,嘴巴变庙门.只有尾巴没处安放,就变了一校旗杆,坚在庙后面。但哪有只竖一校旗杆的庙宇的呢?它的被二郎神看出来的破绽就在此。《花边文学*化名新法》(一九三四年五月十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82、文言的保护者,现在也有打了大众语的旗子的了,他一方面,是立论极高,使大众语悬空,做不得;别一方面,借此攻击他当面之大敌——白话。这一点也须注意的。要不然,我们就会自己缴了自己的械。《且介亭杂文*答曹聚仁先生信》(一九三四年八月二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83、扫荡新旧八股八股无论新旧,都在扫荡之列,……例如只会辱骂恐吓甚至于判决,而不肯具体地切实地运用科学所求得的公式,去解释每天的新的事实,新的现象,而只抄一通公式,往一切事实上乱凑,这也是一种八股。《伪自由书*透底(回祝秀侠信)》(一九三三年)。《鲁迅全集》第五卷
84、遇见强者,不敢反抗,便以中庸这些话来粉饰,聊以。……纵为奴隶,也处之泰然,但又无往而不合圣道。这些现象,实在可以使中国人败亡,无论有没有外敌。要救正这些,也只好先行发露各样的劣点,撕下那好看的假面具来。《华盖集*通讯》(一九二五年三月二十九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85、赞美和支持新生事物时代是在不息地进行,现在新的,年青的,没有名的作家的作品站在这里了,以清醒的意识和坚强的努力,在榛莽中露出了日见生长的健壮的新芽。自然,这,是很幼小的。但是,惟其幼小,所以希望就正在这一面。《二心集-一八艺社习作展览会小引》(一九三一年五月二十二日)。《鲁迅全集》第四卷
86、文界败象,必须扫荡,……一九三六年八月二十七日的信。看看报章上的论坛,反改革的空气浓厚透顶了,满车的祖传,老例,国粹等等,都想来堆在道路上,将所有的人家完全活埋下去。……我想,现在的办法,首先还得用那几年以前(新青年》上已经说过的思想革命。《华盖集.通讯》(一九二五年三月十二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87、我本是常常出门的,不过近来知道了我们的元帅深居简出,只令别人出外奔跑,所以我也不如只在家里坐了。记得托尔斯泰的什么小说说过,小兵打仗,是不想到危险的,但一看见大将面前防弹的铁板,却就也想到了自己,心跳得不敢上前了。但如元帅以为生命价值,彼此不同,那我也无话可说,只好被打军棍。——《致胡风/1935年6月28a).《全集13》
88、我以为应该对于那些批评,完全放开,而自己看书,自己作论,不必和那些批评针锋相对。否则,终日为此事烦劳,能使自己没有进步。批评者的眼界是小的,所以他不能在大处落墨,如果受其影响,那就是自己的眼界也给他们收小了。假使攻击者多,而一一应付,那真能因此白活一世,于自己,于社会,都无益处。——《致徐懋庸/1934年6月21a》,《全集12》
89、生在有阶级的社会里而要做超阶级的作家,生在战斗的时代而要离开战斗而独立,生在现在而要做给与将来的作品,这样的人,实在也是一个心造的幻影,在现实世界上是没有的。要做这样的人,恰如用自己的手拔着头发,要离开地球一样,他离不开,焦躁着,然而并非因为有人摇了摇头,使他不敢拔了的缘故。——《论第三种人》,《南腔北调集》,《全集4》
90、夫近乎持中的态度大概有二:一者非彼即此,二者可彼可此也。前者是无主意,不盲从,不附势,或者别有独特的见解;后者则是骑墙,或是极巧妙的随风倒了,然而在中国最得法,所以中国人的持中大概是这个。倘改篡了旧对联来说明,就该是:似战,似和,似守;似死,似降,似走。中国人向来有点自大。——只可惜没有个人的自大,都是合群的爱国的自大。
91、在《新青年》时代,我虽以他为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伙伴,却并未留心他的文章,譬如骑兵不必注意于造桥,炮兵无须分神于驭马,那时自以为尚非错误。所以现在所能说的,也不过:一,是他的理论,在现在看起来,当然未必精当的;二,是虽然如此,他的遗文却将永住,因为这是先驱者的遗产,革命史上的丰碑。——《(守常全集)题记》,《南腔北调集》,《全集4》
92、我就怕我未熟的果实偏偏毒死了偏爱我的果实的人,而憎恨我的东西如所谓正人君子者偏偏都矍铄,……因此作文就时常更谨慎,……还记得三四年前,有一个学生来买我的书,从衣袋里掏出钱来放在我的手里,那钱上还带着体温。这体温便烙印了我的心,至今要写文字时,还常使我怕毒害了这类的青年,迟疑不敢下笔。《坟*写在坟后面》(一九二六年十一月十一日)。《鲁迅全集》第一卷
93、作为缺点较多的人物的模特儿,被写入_部小说里,这人总以为是晦气的。殊不知这并非大晦气,因为世间实在还有写不进小说里去的人。倘写进去,而又逼真,这小说便被毁坏。譬如画家,他画蛇,画鳄鱼,画龟,画果子壳,画字纸篓,画垃圾堆,但没有谁画毛毛虫,画癞头疮,画鼻涕,画大便,就是一样的道理。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讥讽又不过是喜剧的变简的一支流。
94、至于张公,则伎俩高出万倍,即使加以猛烈之攻击,也决不会倒,他方法甚多,变化如意,近四年中,忽而普罗,忽而民主,忽而民族,尚在人记忆中,然此反复,于彼何损。文章的战斗,大家用笔,始有胜负可分,倘一面另用阴谋,即不成为战斗,而况专持粪帚乎?然此公实已道尽途穷,此后非带些叭儿与无赖气息,殊不足以再有刊物上(刊物上耳,非文学上也)的生命。——《致黎烈文/1933年7月14日》,《全集12》
95、在这里听到的是叭儿狗。它躲躲闪闪,叫得很脆:汪汪!我不爱听这一种叫。我一面漫步,一面发出冷笑,因为我明白了使它闭口的方法,是只要去和它主子的管门人说几句话,或者抛给它一根肉骨头。这两件我还能的,但是我不做。它常常要汪汪。我不爱听这一种叫。我一面漫步,一面发出恶笑了,因为我手里拿着一粒石子,恶笑刚敛,就举手一掷,正中了它的鼻梁。《准风月谈*秋夜记游》(一九三三年八月十四日)。《鲁迅全集》第五卷
96、看完一部书,都是些那时的名人轶事,某将军每餐要吃三十八碗饭,某先生体重一百七十五斤半;或是奇阔怪事,某村雷劈蜈蚣精,某妇,产生人面蛇,毫无益处的也有。这时可得自己有主意了,知道这是帮闲文士所做的书。凡帮闲,他能令人消闲得最坏,他用的是最坏的方法。倘不小心,被他诱过去,那就堕入陷阱,后来满脑子是某将军的饭量,某先生的体重,蜈蚣精和人面蛇了。《且介亭杂文*随便翻翻》(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二日)。《鲁迅全集》第六卷
97、吃白相饭在上海是这么一种光明正大的职业。我们在上海的报章上所看见的,几乎常是这些人物的功绩;没有他们,本埠新闻是决不会热闹的。但功绩虽多,归纳起来也不过是三段,只因为未必全用在一件事情上,所以看起来好像五花八门了。第一段是欺骗。见贪人就用利诱,见孤愤的就装同情,见倒霉的则装慷慨,但见慷慨的却又会装悲苦,结果是席卷了对手的东西。第二段是威压。如果欺骗无效,或者被人看穿了,就脸孔一翻,化为威吓,或者说人无理,或者诬人不端,或者赖人欠钱,或者并不说什么缘故,而这也谓之讲道理,结果还是席卷了对手的东西。第三段是溜走。用了
98、听说刚勇的拳师,决不再打那已经倒地的敌手,这实足使我们奉为楷模。但我以为尚须附加一事,即敌手也须是刚勇的斗士,一败之后,或自愧自悔而不再来,或尚须堂皇地来相报复,那当然都无不可。而于狗,却不能引此为例,与对等的敌手齐观,因为无论它怎样狂嗥,其实并不能什么道义,况且狗是能浮水的,一定仍要爬到岸上,倘不注意,它先就耸身一摇,将水点洒得人们一身一脸,于是夹着尾巴逃走了。但后来性情还是如此。老实人将它的落水认作受洗,以为必已忏悔,不再出而咬人,实在是大错而特正确的事。《坟*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鲁迅全集》第一卷
99、徘徊于有无生灭之间的文人,对于人生,既惮扰攘,又怕离去,懒于求生,又不乐死,实有太板,寂绝又太空,疲倦得要休息,而休息又太凄凉,所以又必须有一种抚慰。于是曲终人不见之外,如果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或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之类,就往往为人所称道。《且介亭杂文二集.题未定草》(一九三五年十二月十八一十九日)一些所谓学者,文士,正人,君子等等,据说都是讲公话,谈公理,而且深不明党同伐异为然的。可惜我和他们太不同了,所以也就被他们伐了几下,——但这自然是为公理之故,和我的党同伐异不同。《华盖集*题记》(一九二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鲁迅全集》第三卷
100、其实我何尝坦白?我已经能够细嚼黄连而不皱眉了。我很憎恶我自己,因为有若干人,或则愿我有钱,有名,有势,或则愿我陨灭,死亡,而我偏偏无钱无名无势,又不灭不亡,对于各方面,都无以报答盛意,年纪已经如此,恐将遂以如此终。我也常常想到自杀,也常想**,然而都不实行,我大约不是一个勇士。现在仍然只好对于愿我得意的便拉几个钱来给他看,对于愿我灭亡的避开些,以免他再费机谋。我不大愿意使人失望,所以对于爱人和仇人,都愿意有以骗之,亦即所以慰之,然而仍然各处都弄不好。我自己总觉得我的灵魂里有毒气和鬼气,我极憎恶他,想除去他,而不能。我虽然竭力遮蔽着,总还恐怕传染给别人,我之所以对于和我往来较多的人有时不免觉到悲哀者以此。——《致李秉中/1924年9月24日》,《全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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